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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埔軍校同學會

2023年第六期

文如其人 一腔熱血

日期:2023-11-14 10:26:00 來源: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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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奇,黃埔軍校4期生榮崇仁之孫,蒙古族作家,曾在內(nèi)蒙古第六次、第七次文代會上兩次當選主席團副主席,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民間文藝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楹聯(lián)學會常務理事。

  奧奇,原名榮毅。奧奇的祖父榮崇仁,1906年出生于內(nèi)蒙古土默特旗一個蒙古族家庭。1923年,榮崇仁從綏遠省土默特小學考入北京蒙藏學校。1925年,隨中共蒙藏學校支部書記多松年帶領的一批蒙古族熱血青年奔赴當時的革命大本營——廣州報考黃埔軍校,被黃埔軍校4期炮科錄取。北伐開始后,隨北伐軍攻入武昌,后轉(zhuǎn)入武昌中央軍事政治學校學習。

  灤河上游是風景如畫的壩上草原。在草原腹地,一條河流蜿蜒流淌,這就是灤河的源頭——黑風河。黑風河兩岸山水秀美、草木蔥蘢,奧奇就在這里度過了他人生最寶貴的年華,這里的一切成為了他生命中最深刻的記憶,也成為了他創(chuàng)作的不竭源泉。奧奇說:“如果沒有正藍旗的那段歲月,也不會有我以后人生的‘絢麗’?!?/p>

  那是1971年的夏天,由于父親被“流放”,奧奇舉家從錫林郭勒盟最繁華的盟所在地錫林浩特遷徙到正藍旗桑根達賴公社阿力臺大隊的飼料基地。當載著他們?nèi)业慕夥排瓶ㄜ囈淮未螐南葸M的沙窩子中沖出,終于到達渾善達克沙漠深處那個只有三戶人家的“浩特”時,他的心是凄涼灰暗的。在那個時候,他從未想到過這個使他充滿“荒漠正愁余,草深聞鷓鴣”心境的正藍旗將會成為他今生把魂留下的地方。

  后來,奧奇發(fā)現(xiàn)處在沙漠深處的阿力臺竟是那樣的美麗。他家窗外面對的是沙丘陰坡,長滿了灌木,夏秋之際郁郁蔥蔥,格外別致。阿力臺的夏營盤是在灤河源頭的黑風河,是正藍旗最美麗的地方,那里白沙綠茵中鑲嵌著座座氈房,草原上游走著群群牲畜,山野中開放著朵朵野花,被大家稱為“天然公園”,他也經(jīng)常去那里游玩。當時阿力臺還有幾個插隊知青,他們帶來了許多書和雜志。奧奇常常和弟弟在沙窩子里跋涉數(shù)公里,到他們的蒙古包里借書看。在知青那里,奧奇第一次看到了《草原》文學月刊,而且讀到了韓燕如膾炙人口的爬山歌《數(shù)不盡藍旗風流畫》。于是,《數(shù)不盡藍旗風流畫》中的那句“內(nèi)蒙古八千里東至西,數(shù)來數(shù)去還是數(shù)藍旗美”便深深地印在他的腦海里。奧奇總是在想,正藍旗是內(nèi)蒙古最美的,而阿力臺是正藍旗最美的,那阿力臺肯定是內(nèi)蒙古最美的地方。雖然阿力臺是美的,但他卻高興不起來。由于受父親身份的影響,他感到自己的前途很渺茫。

  秋天將要結(jié)束時,奧奇和父親搭牧民們買糧的牛車從阿力臺趕到20公里外的桑根達賴,然后乘上公共汽車,來到正藍旗的旗所在地。父親與校長相識,他得以進入正藍旗中學學習。當他走進教室,接受著教室里所有同學的詫異目光時,他的心頓時忐忑起來。老師把一位坐在第一排的同學調(diào)到后面,讓他坐在第一排。當他坐在板凳上的那一剎那,竟產(chǎn)生返身奔出教室和父親一起回家的念頭。下課后,同學們對他問寒問暖,和他說笑玩鬧,他的心慢慢地放了下來。同學是善良和充滿愛心的,許多身強力壯的同學主動保護和照顧身單體薄的奧奇。后來的日子里,他不會洗衣服,同學幫他,他病了,同學照顧他,干不完的活也都由同學包了。在這里沒有人歧視他,他感到周圍充滿愛的溫暖。40年后,有同學回憶說:“那時沒人敢欺負奧奇,他有一幫人罩著呢?!边@種真摯的友情使他終生難忘,正是這些愛促進了奧奇人格的發(fā)展。他深有感觸地說:“這些善良和愛心是我永遠難以忘懷和充滿感激的,這也是在后來的人生中我心胸坦蕩,樂于助人,心理健康的原因?!彼麑⑦@種愛施與他人,并在后來的日子里創(chuàng)作了許多歌頌愛的作品。

  1972年春天,奧奇到正藍旗中學讀高中。那年,藍旗中學把新來的和原有的大學畢業(yè)教師都安排在他們這一屆做任課老師。奧奇曾在給同學宋雙桂的散文集《碧琪閣隨想》作序時回憶這一段難忘的時光:“我們就是在這樣充滿激情又缺乏理想的時代中由童年步入少年。十三四歲本來是充滿浪漫的花季,心中有著無數(shù)的幻想。雖然成長在文化荒漠之中,但突然有這么多良師對我們進行知識傳授和文化熏陶,我們怎能不感到慶幸,而這種受益也是我們終身難忘的。我們高三班的班主任語文老師王希圣就是這些終身難忘的良師中的一員……王老師講課幽默風趣、旁征博引,引人入勝。從他的講課中,我們第一次深切感受到中國方塊字不同組合而顯示出的神奇張力,這對我們這些在文化荒漠中饑渴了許久的少男少女,無疑是開啟了我們蒙昧中的智慧之門,向我們展示了一片新的天地?!?/p>

  毫無疑問,奧奇文學創(chuàng)作的基礎是那時打下的。對這其中的原因,他曾這樣分析:“理想是在啟蒙中滋生,當年那些老師悉心地傳授知識,把我們這些浪漫的花季少年心中的幻想化為理想,理想又插上翅膀。正是對王希圣老師講課的喜愛,我們同一屆的同學不少人喜歡上了文學……而且,也有不少人做起了作家夢,在上課的閑暇或者其他的空余時間,我們常常聚在一起吟詩作對,各自把自己得意的文字或千辛萬苦覓來的書籍拿給詩朋文友傳閱?!笨梢哉f,在那個時候,他們最愜意的事情,就是傍晚來到灤河上游的支流——閃電河畔吟詩作對,談天說地,閃電河畔和閃電河流過的金蓮川成了他們創(chuàng)作、談心的最好場所。面對著如畫的風景,他們激揚文字、抒發(fā)理想。那段日子,他對文學的興趣日益濃厚,奠定了他以后文學創(chuàng)作的基礎。

  1972年冬,奧奇父親有幸成為在桑根達賴插隊8個干部中回錫林浩特工作第一人,他們舉家離開阿力臺,遷往錫林浩特。此時的奧奇卻依戀著正藍旗的老師同學、風土人情、如畫風景,繼續(xù)留在正藍旗求學。高中畢業(yè)后,奧奇作為知青到一個偏遠牧區(qū)的飼料基地插隊。在那個偏遠又缺乏文化生活的地方,為了打發(fā)時光,他常常把自己的感受變成文字,這些在接受“普羅”再教育而流露出的“布爾喬亞情調(diào)”一直也沒見天日。

  他發(fā)表的處女作是在到錫林浩特二中任教后創(chuàng)作的。那時的他覺得理想在現(xiàn)實中夭折,只能另辟蹊徑,便摹仿當時盛行的傷痕文學模式寫了一篇題為《圓圓的月亮》的小說,被《錫林郭勒》雜志編輯青格里慧眼識金,發(fā)表在《錫林郭勒》雜志上。后來,他又創(chuàng)作了多篇小說,小說題材來自于他在正藍旗時的親身經(jīng)歷。其實他的創(chuàng)作也不是一帆風順。如《圓圓的月亮》和《動點》的發(fā)表就幾經(jīng)周折。報告文學《希望在這片土地上滋生》本來在全國少數(shù)民族文學獎初選中入選,且“名列前茅”,但面臨終評時,評選活動暫停而被推后,重啟終評又因為不是母語創(chuàng)作而落選。

  當然,幸運也會眷顧勤奮的人。就在他的《希望在這片土地上滋生》落選全國少數(shù)民族文學獎不久,他的另一篇游記《背著文明走進荒漠》卻獲得了發(fā)表它的《電視?電影?文學》雜志的“丑牛創(chuàng)作榮譽獎”,并被選作《一九八八年全國游記年選》的壓卷之作,和他喜歡的《陽光雨》《近鄉(xiāng)情更怯》等同刊登在一卷。這篇作品記載了他重游灤河源頭多倫和正藍旗的經(jīng)過和感受。作品發(fā)表后,幾乎每天都會收到數(shù)十封讀者來信,這也是他在讀者中反響最大的作品,真可謂“有心栽花花不發(fā),無心插柳柳成蔭”。無獨有偶,他受人之托撰寫的文學評論《現(xiàn)實生活反映的哲學思考》獲得中國蒙古文學學會頒發(fā)的當代蒙古族文學作品研究優(yōu)秀成果獎。后來,由于興趣的轉(zhuǎn)移,他的創(chuàng)作像旱季的河流,時斷時續(xù)。之后,他又致力于文學批評寫作,從而成為了文壇多面手。2005年,他以中青年文藝評論家身份進入魯迅文學院,成為第5期高研班“中青年文學評論家班”的學員。

  奧奇在文學上可謂成就斐然,自1980年開始從事文學創(chuàng)作以來,已經(jīng)出版了小說集《天樂》、報告文學集《悠悠寸草心》,作品獲得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政府文學獎三次(其中“索龍嘎”獎兩次)、自治區(qū)黨委宣傳部“五個一”工程獎一次、中國蒙古文學學會研究優(yōu)秀成果獎一次,其他各類文學獎數(shù)十次。報告文學《希望在這片土地上滋生》獲“內(nèi)蒙古改革題材文學創(chuàng)作”一等獎、第三屆“索龍嘎”文學創(chuàng)作獎;報告文學《向世界宣戰(zhàn)》獲第六屆“索龍嘎”文學創(chuàng)作獎;長篇游記《背著文明走進荒漠》獲“電視電影文學”第四屆“丑?!眲?chuàng)作榮譽獎;文學評論《現(xiàn)實生活反映的哲學思考》獲中國蒙古文學學會蒙古族文學研究優(yōu)秀成果獎。

  正當奧奇創(chuàng)作激情極為旺盛的時期,組織上卻把他調(diào)到行政部門任人事部主任,他只好放下手中的筆,認真履行自己的職責,直到20年后退休。退休以后,他除了擔任呼和浩特市文化局戲劇創(chuàng)作評審委員會評審專家、呼和浩特市檔案局特聘專家、北辰智庫特聘專家等社會職務外,又重新拿起筆來,再返文壇。雖然已年過花甲,但他的創(chuàng)作激情有增無減,又寫出了許多謳歌時代主旋律作品,其中有反映延安時期伊克昭盟蒙漢支隊打退偷襲中央機關的馬鴻逵匪幫的電影劇本《無定河》,講述愛國歌唱家忠于愛情、熱愛祖國故事的音樂故事片劇本《天籟衷情》,兩部作品都已通過國家電影局審核,獲得拍攝許可證。

  奧奇認為,一個作家如果沒有悲天憫人的人文情懷和激濁揚清的無畏精神,就不配人類靈魂工程師這個稱號。由于家庭對儒學禮教的崇尚,奧奇所受家教十分嚴格,也培養(yǎng)了他認真的性格,對什么事情都要分出是非對錯,對于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他有自己的判斷。所以他在職業(yè)生涯中始終把堅守底線當做一種品格操守。他在信訪局掛職信訪督查專員期間,為了排查化解社會矛盾,深入基層,對所轄區(qū)域的1563件信訪案件一件一件進行梳理,一件一件地與責任部門核實,解決了許多疑難問題。2014年至2015年,他用兩年時間到曾經(jīng)掛職的喀拉沁旗調(diào)研,寫出了調(diào)研報告《發(fā)展鄉(xiāng)村休閑旅游,促進社會主義新農(nóng)村建設》,為國家鄉(xiāng)村振興建言獻策。

  奧奇曾經(jīng)對人說:“回顧過去,雖然自己沒有什么建樹,對國家貢獻甚微,頗有幾分羞慚,然而我也有一種無愧于天地、無愧于人民、無愧于初心的感覺,人生無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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