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獨”洗腦的歷史教育
1988年1月13日,蔣經(jīng)國過世,身為副手的李登輝依法接任“總統(tǒng)”,臺灣從此開始12年的“李登輝時代”。原來,李登輝接任“總統(tǒng)”后,是否同時身兼國民黨主席,蔣夫人宋美齡曾表示過意見,但在國民黨大佬們的各自盤算下,李登輝成了各派都能接受的人選。
當時,李登輝以蔣經(jīng)國傳人的身分領導國民黨,幾乎無人懷疑李登輝的路線。1993年8月,“新國民黨連線”成員郁慕明、李勝峰、趙少康等7人,因為看穿李登輝媚日、“臺獨”的本質(zhì),毅然離開國民黨成立“新黨”,當時同為“新國民黨連線”成員的洪秀柱,則選擇繼續(xù)留在國民黨里謀求改革。
離開國民黨后的新黨創(chuàng)黨人,到1949年后從大陸來臺的軍人居住的眷村,卻被視作破壞團結(jié)的亂黨,許多老伯伯無法諒解新黨離開國民黨,還憤而罵這些新黨創(chuàng)黨人“叛黨”。直到1994年,李登輝和日本作家司馬遼太郎見面大談“臺灣人的悲哀”,以說日語自豪的李登輝,開始鼓吹所謂臺灣被“外來政權(quán)”占據(jù)、“四百年來從沒有自己的國家”的論調(diào),并用手上的政府資源,開始扶持獨派陣營建構(gòu)“臺獨”的一整套史觀。
最初,從李登輝執(zhí)政末期開始,以“本土化”為名,推出“認識臺灣”教育,在初中生尚未接觸五千年中國歷史之前,先于初中一年級上一整年的臺灣歷史,造成“臺灣史”和“中國史”分離,在學子心中形成兩套不同脈絡的印象。進入陳水扁時代后,更進一步要將明末以后的中國歷史劃入世界史,致使民國創(chuàng)建都成了“外國史”、孫中山成了“外國人”的荒謬現(xiàn)象,可謂處心積慮地用人為方式,斬斷臺灣和中國的一切文化及血脈牽連。
臺灣自有文字記載起的四百年歷史,硬要和中國五千年歷史平起平坐,都拉到一整年來教,最后就是逼迫學子背一堆瑣碎的茶葉、樟腦外銷資料,格局極盡狹隘。等到初中二年級上中國五千年史,同樣只有一年時間,老師根本無法詳細教學,只好蜻蜓點水,使學生喪失深入了解文化根源的權(quán)利。
獨派為了建構(gòu)“臺灣民族”的理論,便有所謂“同心圓史觀”,強調(diào)要以臺灣為主體論史,則無論荷蘭、西班牙、鄭成功、清廷、日本、中華民國都是“外來政權(quán)”。此說聽似合理,其實大有問題,因為歷史是由“人”創(chuàng)造的,“臺灣”本身只是沒有生命、沒有思想的土地,“臺灣人民”才是真正的主體。如此,便不可刻意扭曲臺灣人民的文化主干承自中華文化,不可硬將荷蘭、西班牙、日本都抬到臺灣人民文化主體的地位。臺灣民間的“本土文化”,見于各鄉(xiāng)村寺廟中的雕梁畫棟,即便在日本殖民時代,仍以中國歷史作為認同依歸,呈現(xiàn)的都是中國的歷史典故,這才是臺灣人民的本來面貌,不能為了政治目的刻意扭曲。
民進黨執(zhí)政時期,陳水扁為拉攏獨派,掀起“去中國化”的意識形態(tài)斗爭,安排“臺獨”旗手杜正勝擔任“教育部長”,竟公告5000個所謂“不當用詞”,諸如“‘我們’五千年文化”、“‘老祖先’常說勤能補拙”等民眾習以為常的用語,統(tǒng)統(tǒng)因為沒和“中國”劃清界線,禁止出現(xiàn)在課本中。如此一字一句的嚴審,就為了要割裂臺灣學生對中國的一切情感。如今馬英九已執(zhí)政6年,終于做出一點點課綱微調(diào),獨派馬上群起攻之,并污名化這是“程序不正義”,故意不提是誰先粗暴扭曲課綱,令人不齒!
他們說,馬英九調(diào)整課綱是“洗腦”教育,我們要問:何謂洗腦?誰在洗腦?教科書必須超脫朝野之爭,站在國家的立場論史,違背“中華民國”憲法的定位,將“中華民國”說成是外來政權(quán),不僅是洗腦,更是違憲!除去“史觀”不說,慰安婦阿嬤“被迫”受辱是“史實”,這次課綱微調(diào)加入“被迫”二字還原史實,有何不對?他們?yōu)榱恕芭_獨”,回避日本在臺灣建設的剝削、侵略意圖,只為丑化“中國”而正當化日本殖民統(tǒng)治,這樣不折不扣的洗腦教育,再不撥亂反正,還要荼毒臺灣多少代的子子孫孫?
實在說起來,“臺獨”真也孬得很,沒種搞革命,還要披著民主外衣,整天喊“捍衛(wèi)民主”,行為卻是典型的“打著民主反民主”。要真心捍衛(wèi)民主,總也該遵循民主程序,努力去搞“公投制憲”,繞過“憲法”直接篡改教科書,就是用政治力實行獨裁。
民進黨議員梁文杰說,不必“法理臺獨”,只要“臺獨”史觀的教科書繼續(xù)不改,“臺獨”自然煉成。也許這就是他們的“寧靜革命”,最后是福是禍,子孫后代承擔。
青年“論政”以粗暴為樂?
五四運動可謂現(xiàn)代中國青年論政之始,尤其帶動了校園學生參與政治活動。當我初中時寫這篇周記,五四運動對我而言是全然正面的概念。誠然,那時的我對五四運動的認識,更多是側(cè)重于青年學生愛國救國、捍衛(wèi)國家主權(quán)的民族熱情,羅家倫“中國的土地可以被征服,不可以斷送;中國的人民可以被殺戮,不可以低頭”的千古名句,至今仍令我熱血沸騰。
五四一代的中國青年,有濃厚的感時憂國情懷,以及深深的家國使命感,幾乎與20世紀70年代爆發(fā)的海內(nèi)外保釣運動一樣,亦帶有同樣熾烈的理想與熱血。
20世紀90年代臺灣政治開放,學生論政及政治運動亦風起云涌,然而,為臺灣找出路的理想性沒有多少傳承下來,煽動對立及仇恨的粗暴文化卻影響青年至今。這種粗暴文化甚至不存在什么崇高的“臺灣民族主義”,僅僅是無知青年以此為樂,滿足幼稚膚淺的“反抗”心理。他們對權(quán)威的所謂“叛逆”,和真正革命年代要付出的“坐穿牢底、橫尸法場”的犧牲相比,簡直是廉價到不行,“革命”對他們而言,就和流行歌曲、影視明星相去不遠。
初中二年級時寫的這篇周記,源自看政論節(jié)目移師到政大校園開講,當時初中的我仍帶有期待與憧憬的“高知識分子”,竟為民進黨“立委”林重謨之粗鄙臟話拍手叫好。初中的我,眼看大我?guī)讱q的大學生竟淪落到喜愛這種品味,再想想當年的五四青年,實在感慨不已。
林重謨素以齷齪下流之言行著稱,2000年民進黨執(zhí)政后,出身民進黨的陳文茜看不下陳水扁濫用“臺獨”民粹主義,對其漸多批評,林重謨竟能用“妓女”“菜店查某”(閩南語:歡場陪酒女子)羞辱陳文茜,當時和另兩位同樣習慣粗暴語言的民進黨“立委”,一起被稱為“立院三寶”。直到2008年“立法委員”選舉制度改為單一選區(qū)兩票制后,“立委”名額從225名減少到113名,走偏激路線的林重謨難以再當選,逐漸淡出政壇。據(jù)說現(xiàn)在的林重謨勤跑大陸,孩子也在大陸就學、就業(yè),也算是迷途知返吧。
不幸地,14年后的今天,臺灣的青年似乎沒有改進,反而愈加沉淪。2014年“太陽花”占領“立法院”期間,學生們在里頭喝酒開趴,甚至在議場里做出更為不恥的行為?!傲⒎ㄔ骸蓖?,抗議青年高舉帶有赤裸裸種族歧視的標語,無人批判。對“總統(tǒng)”丟鞋辱罵已成司空見慣,2015年4月所謂“抗議亞投行”的突襲“總統(tǒng)府”行動,更大咧咧地在府前搞起烤肉派對。
青年“論政”以粗暴為樂?我在這句話用了兩個標點符號,一是引號,一是問號。引號所凸顯的,是時下這種不重論述的粗暴言行,是否還稱得上“論政”?問號所質(zhì)疑的,是這樣的現(xiàn)象,難道已成為臺灣社會認定的政治正確?
“自己的國家自己救”,這句“太陽花”學生高喊的口號,事實上是我在陳水扁“毀憲亂政”的年代,就已經(jīng)在多個群眾場合喊過的話。我從不反對,青年要積極關心政治、參與政治,我自己更是從初中就成立網(wǎng)站評論政治。然而,如果青年“論政”繼續(xù)以粗暴為樂,我們對臺灣的前途,實在也很難再有什么期待。
以斗爭抗霸凌,則霸凌亡!
網(wǎng)絡上很多挺“太陽花學運”的人以為,我是那種老國民黨教育的老八股,是保守服從權(quán)威的“乖學生”。事實上,在我的成長過程里,一直帶有反叛的草根性格,包括和影響我甚深的父親為政治觀點不同論戰(zhàn),從小就大膽挑戰(zhàn)父權(quán)。
我的家庭背景,不是一般臺灣人認為典型支持國民黨的“軍公教”,而是有話直說的“草地人”(臺灣閩南語特有用詞,指鄉(xiāng)下人),每每過年過節(jié),親戚們在臺南老家團聚,總要指著電視論政,你一言我一語,全是閩南語發(fā)音,比政論節(jié)目、廟口開講更加“俗擱有力”(閩南語,指通俗而單刀直入)。
在我讀高中之前,學校也都在臺北市最具鄉(xiāng)土氣息的艋舺地區(qū),我在龍蛇雜處的環(huán)境里,早早就磨練出渾身斗性,因此等到我高中上了建國中學(臺北市最好的男子高中)后,再看那些從臺北市東區(qū)(社經(jīng)地位、文教水準較高的學區(qū))的初中畢業(yè)的同學,就對他們的那種“溫良恭儉讓”大為不解。
這篇日記里提到我對訓導處的不滿,亦是那時少年的我對學校官僚文化的反抗。我并不反對學校有管教學生的權(quán)威,但非??床粦T標準不一的差別對待。我因為從小考試都得第一名,在校也像是有種“特權(quán)”,所以批評師長,師長也要禮讓三分,不好把我當“壞學生”處理。這篇批評訓導處的日記,后來被訓導主任抽查時看到,不但沒有開罪于我,還特別嘉勉我寫日記竟能如此認真,也算得上頗有氣度。
我堅持既然要談民主,那就必須鞏固法治,法治就是標準一致,不能分不同人、不同“形象”,批判標準就有差別。偏偏臺灣社會虛偽得很,政治人物一堆靠所謂“黑道大哥”選舉固樁,卻好意思用“黑道”批評政敵,正應了張安樂先生“白天說黑道,晚上叫大哥”的名言。許多自號人權(quán)運動者,在道理上說不過我,就喜歡扯我和“黑道”在一起,此種論調(diào),正說明他們的“人權(quán)”是假,仍是看出身的那套封建觀念,和魯迅筆下那些嫌寡婦“祥林嫂”臟的人相差無幾。
我初中時的志愿,本想做個為弱勢義務出頭的律師。也是受李敖影響,我非常堅信用法律維護權(quán)益。初中一年級時,班上老師讓幾個同學輪流“記名字”,記下課堂中間哪些人不守秩序,有次輪到我,便記下了幾個同學擅離座位、制造吵鬧,等到下課后掃除時間,他們幾個人竟包圍我出言恐嚇:“要是不把我們的名字去掉,你就會出事情?!碑敃r我的反應,現(xiàn)在說起來也挺有趣,竟是立即回他們“統(tǒng)統(tǒng)都犯了恐嚇罪”。
后來我向老師告狀,老師卻想“搓圓仔”(和稀泥)吃案,我便在課堂上站起來,直指她說:“許○○,你不處理沒關系,還有員警會處理,明天就讓龍山初中大家一起上報?!闭Z畢,便沖出教室要到教師辦公室打電話報警,因為那年代還不流行手機。老師嚇了一跳,趕忙要男同學去攔住我,我又一把將他們甩開,警告“誰阻擋報警,到時妨害自由一起告”。最后,我成功到了教師辦公室,嚇壞了其他一票老師,好說歹說勸我別打電話,這事才算了結(jié)。
當時的我,與其說是勇敢,不如說其實是膽怯。為了怕自己真的“出事”,便告訴自己一定要鬧大,放到臺面上,反而才能最安全。從小學到初中,班上也常有某一同學特別被孤立霸凌的情形,其他同學多是聯(lián)合一起欺負他,就算是所謂“乖學生”,也只是袖手旁觀,只有我總扮演那唯一的“異類”,特別和被圍剿的同學交好。
毛澤東有句名言:“以斗爭求和平,則和平存;以妥協(xié)求和平,則和平亡!”對我而言,對付惡勢力的霸凌,便是“以斗爭抗霸凌,則霸凌亡!”就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使我產(chǎn)生這樣的斗性,影響了我后來在政治上的主張及行動。
福佬沙文主義
在臺灣,“臺灣人”一詞的話語權(quán)被綠營長期壟斷,專指的只有本省人。而且,還只限于說閩南話的福佬人,客家人都不算。
當然,他們的心里雖然如此,寫出來的課本還是要稍加修飾。李登輝后期,由獨派學者編撰的《認識臺灣》教科書,便建構(gòu)了由“四大族群”組成的“臺灣人”論述?!墩J識臺灣》說,閩南、客家、外省、“原住民”四大族群,都有共同的身份,叫作“臺灣人”。我在初中一年級受此教育,也就一直這么認為。
直到初中畢業(yè)后,高一時的我回初中母校,洪姓語文老師無意間聽到我說了句閩南語,訝異地說:“原來你是臺灣人!”那時我真是一愣:“不然有人不是臺灣人嗎?”等思索一陣之后,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對他們來說,的確有人不是“臺灣人”,即便在臺灣住了幾十年,遠遠超過他們,又或者是這些人的下一代,他們依然是“外省人”。我這個口音標準、擅長演說及寫作的學生,被她當成了“外省人”。
回想過去初中時上語文課,這位洪老師亦有意無意地灌輸這套帶有濃重“福佬沙文主義”的“臺灣”觀。如日記中所述,上到課本里蔣經(jīng)國的文章,她便要強調(diào)一下蔣介石“不認同臺灣”,直到蔣經(jīng)國才自稱“我也是臺灣人”,產(chǎn)生李登輝“第一個臺灣人‘總統(tǒng)’”。這些所謂“認同臺灣”的陳述,本身就是似是而非的概念,“臺灣人”更是具有血緣優(yōu)越的族群主義。
隨著思想愈加成熟,現(xiàn)在的我對此有更深刻的體會。當許多外省人總懷抱著原罪,深怕不被當作“臺灣人”的時候,我們應該倒過來想:從什么時候起,是不是臺灣人變得那么重要?外省人對大陸原鄉(xiāng)有感情,更認同自己是四川人、山東人、江蘇人,不可以嗎?本來大家的共同身份,是中國人,何時被偷梁換柱,簡化成“臺灣人”了呢?
“臺灣”這個詞,就這樣通過教育,逐漸從地域的觀念,被抬升成了國家。然而吊詭的是,在許多人的心里,“臺灣人”又始終不包含外省人。
1998年,當時陳水扁臺北市長任期將屆,在臺北市長改選的選舉中,國民黨推出形象清新、長相俊俏的馬英九,聲勢一路看漲。就在選前最后倒數(shù)的造勢晚會上,身為“總統(tǒng)”兼國民黨主席的李登輝忽然現(xiàn)身,當眾用閩南語問馬英九說:“馬英九先生,你給我說說,你是哪里人???”馬英九立即拿起話筒,用他半生不熟的閩南語回答:“報告‘總統(tǒng)’,我是臺灣人啦!我是吃臺灣米,喝臺灣水,新臺灣人啦!”
李登輝和馬英九的這段對話,是否就是馬英九擊敗陳水扁的關鍵,我們無從驗證。但所謂“新臺灣人”的論調(diào),就像李登輝給馬英九戴上的緊箍咒,時時提醒馬英九,他本來是外省人,這個“新臺灣人”還是李登輝恩賜的,但臺灣人仍有新舊之分,外省人是“新臺灣人”,永遠要比本省人矮一截。
李登輝表面上談“新臺灣人”,呼吁大家不要再分本省、外省,實則反而是在凸顯省籍之別,暗中利用族群議題來鞏固他的權(quán)力。對我這個本省青年而言,與其分什么新、舊臺灣人,還不如“新中華兒女”的概念才有格局。我成立“新中華兒女學會”,就是期許兩岸的“新中華兒女”超越歷史的恩怨,走出更寬廣的道路。我們在臺灣“解嚴”后出生的一代,和大陸改革開放后成長的一代,同樣都生在變革的時代,天生就有變革的血液。兩岸的“新中華兒女”,共同懷抱“中國夢”,共創(chuàng)嶄新的中國,這才應該是我這代臺灣人該有的心胸和志氣。
扁朝馬屁文化
2001年5月22日,正值陳水扁上臺一周年。當時,陳水扁出訪美洲,并得以在美國紐約停留,成為“新政府”一項難得的成就。然而,到飯店外迎接陳水扁的僑胞,拿的都是民進黨旗及陳水扁的競選旗幟。
長榮航空為陳水扁準備的餐點,更刻意用象征臺灣的“番薯”食材,涂上巧克力的Taiwan(臺灣)、A-Bian(阿扁)字樣,在當時的我看來,已是極盡逢迎之能事。
未料幾年之后,竟還出現(xiàn)部隊里的憲兵大跳歌舞,對阿扁高呼“你是我的巧克力”,馬屁程度,大大超過我這篇日記批評的“扁蛋糕”。
其實,阿扁自1994年當選臺北市長以來,便一路自我造神,并利用當選所能擁有的政治資源,優(yōu)先照顧周遭的親信,養(yǎng)出一批鐵桿的吹捧部隊。從2000年到2008年,阿扁執(zhí)政整整8年,可以直接安排的位置就有好幾千個,其他能間接指定的人事任命更難以計算。
此外,阿扁還利用貪污來的巨款,私下給予民進黨的政客作“不用申報”的選舉經(jīng)費。按照臺灣的“政治獻金法”,候選人收到的選舉贊助款項,每一筆都應該誠實申報來源,并且有上限的規(guī)定。阿扁給的贊助都不必報帳,對許多候選人而言形同“及時雨”,因為在臺灣要打選戰(zhàn),花費往往相當驚人。
曾經(jīng)擔任民進黨發(fā)言人、屬于蔡英文嫡系的徐佳青,雖然也是獨派,但屬于較有操守的“理想派”。2015年,她在美國演講時爆出當年也曾被阿扁私下“送款”,但被她堅持拒絕,結(jié)果此話一出,立即遭受民進黨多人的圍剿,最后黯然辭去發(fā)言人之職。
阿扁因為能有這樣的手腕,即便卸任后身陷囹圄,英雄形象依舊屹立不搖,貪腐犯也能美化成“政治犯”,除阿扁者,無人能出其右。
陳水扁的女兒陳幸妤便曾在媒體前有過名言:“你們民進黨哪個沒拿過我爸的錢?”相反地,馬英九則苛待“自己人”,反而對罵他的人百般禮遇,最后就變成“親痛仇快”。
回顧阿扁的崛起,必須肯定他是一個認真讀書的學生,求學過程一路都是第一名,從臺南鄉(xiāng)下的“三級貧戶”之子,最后成為在臺北執(zhí)業(yè)的律師。
1979年12月,“黨外”勢力經(jīng)營的“美麗島雜志社”,借“人權(quán)日”發(fā)動反國民黨的大游行,主事分子遭到逮捕,一度被國民黨當局判處死刑,陳水扁和謝長廷、蘇貞昌等人,因為擔任“美麗島大審”的辯護律師,開始在政治舞臺嶄露頭角。
1981年,在國民黨和“黨外”勢力開始激烈交鋒的關鍵年代,陳水扁、謝長廷、林正杰同時當選臺北市議員,合稱“黨外三劍客”;郁慕明、趙少康、劉樹錚三位也剛當選的國民黨籍議員,則在臺北市議會被稱作“黨內(nèi)鐵三角”。1990年,立場相對的兩組人馬,又都一起當選“立法委員”,開啟了臺灣政治的新時代。
后來,陳水扁、謝長廷都成為民進黨內(nèi)的政治明星,也始終存在“瑜亮情結(jié)”,至于林正杰則因為主張兩岸統(tǒng)一,不見容于逐漸被“臺獨”派把持的民進黨。“黨內(nèi)鐵三角”方面,郁慕明和趙少康則于1993年離開國民黨,成立新黨。
1994年,陳水扁獲民進黨提名,參選第一屆人民直選的臺北市長選舉,新黨則推出趙少康參選,陳、趙雙方激烈對抗,國民黨完全被邊緣化。那次的臺北市長選舉,也是臺灣第一次統(tǒng)“獨”意識的大對抗,新黨激發(fā)了民眾對陳水扁“臺獨”路線的危機意識,成功創(chuàng)造史上第一次十萬人大游行,但最后仍不敵陳水扁。
對許多“70后”的臺灣人而言,他們的大學記憶,就是民進黨、新黨雙方的支持者在校園論戰(zhàn),國民黨則被認為是老舊官僚,鮮少有人理會。而陳水扁為了淡化極端“臺獨”的色彩,打出了“快樂?希望?臺北城”、“有夢最美,希望相隨”等標語,成功成為那個年代“本土”“改革”的代表。
許多民進黨支持者回憶,陳水扁當選臺北市長那晚,直覺得那就是“臺灣人出頭天”,在外省人大本營、國民黨權(quán)貴聚集的“臺北市”出頭了!但也因為如此,后來阿扁任“總統(tǒng)”后走上貪腐的不歸路,也讓很多那個世代的人希望破滅。
我對阿扁的第一印象,正好就是他剛當選臺北市長的那段時間。那時我正讀小學,每個人都被發(fā)給一本臺北市政府發(fā)行的“兒童護照”,里面用“阿扁叔叔”的口吻介紹剛剪彩的捷運木柵線,令我當時還以為捷運是阿扁做的。
那時的圣誕節(jié),阿扁市長還首開在市政府前辦圣誕晚會的先例,自己上場替小朋友拉雪橇,又扮成美國影集的“超人”從天而降。此外,他還開放“總統(tǒng)府”前的廣場給年輕人飆舞,帶民眾參觀臺北市警察局,并寫信“告知”人在美國的蔣宋美齡,原來蔣介石住的士林官邸“即日起”對民眾開放,稱這叫做“空間解嚴”。
到了小學五年級時,班上老師說要以“扁帽”作為考試第一名者的禮物,后來才又說似乎有些不妥,改送別的東西。同一時間,我家樓下賣鍋貼的小攤,也兼賣起了“扁娃”。所謂“扁帽”、“扁娃”,其實就是阿扁自我造神的選舉商品,在當時是第一個政治人物這么宣傳,瞬間引發(fā)風潮。
1998年,阿扁市長要拼連任,面臨長相俊俏、形象正面的挑戰(zhàn)者馬英九。當時他用市政府的資源,特別辦了免費帶民眾一日游的活動,中午招待高級便當(盒飯),下午再拉到臺北市政府,由阿扁本人現(xiàn)身大談政績,最后開放民眾合影。媽媽帶我也參加了這個活動,不是支持阿扁,而是單純帶小朋友出外走走。記得當時大批人擠上臺去,爭著要跟阿扁拍照,媽媽則冷冷地帶我回家。
后來,阿扁陣營更祭出所謂“土狗與貴賓狗的對決”的耳語,一方面暗示馬英九出身外省權(quán)貴(事實上馬英九的父親只是權(quán)力邊緣的中階國民黨黨工),一方面更拿馬英九的名字諧音做文章(“九”字在閩南語單獨念時和“狗”同音,但作名字念時則有另外的文言讀音)。
然而,最后選舉的結(jié)果,阿扁仍輸給了國民黨的馬英九。當天晚上,阿扁和坐著輪椅、雙腳殘疾的妻子吳淑珍一同現(xiàn)身競選總部,發(fā)表“對進步的團隊無情,是偉大城市的象征”的落選感言,一下子將群眾的悲情及激情沖到最高點。
支持者激憤地說,是那些“外省人”打壓阿扁市長?,F(xiàn)場立即喊出“選‘總統(tǒng)’!選‘總統(tǒng)’……”的呼聲。兩年后,市長選舉失利的阿扁,直接入主“總統(tǒng)府”,成為臺灣的領導人。
在我看來,阿扁作為曾經(jīng)的“本土神話”,真的很對不起包含我阿公在內(nèi)的臺灣人。為了選票操作,阿扁犧牲了廣大臺灣人的利益,把臺灣帶上封閉、內(nèi)斗的道路,愚弄本土草根民眾,讓多數(shù)臺灣人錯失了發(fā)展機遇。為了解決人民對經(jīng)濟蕭條的不滿,阿扁領導下的民進黨當局,更運用政治手法將民眾引導到“反中”“仇中”的方向,把所有的痛苦都歸結(jié)給萬惡的“中國”。
如果要說,國民黨代表外省權(quán)貴的利益,那代表本省平民的民進黨,卻在陳水扁領導下把臺灣人關起來,離世界愈來愈遠。
被“臺獨”捧為英雄的阿扁,實際上是最消費“臺獨”的政客。李登輝用“極獨”的政治光譜牽制阿扁,先是逼阿扁在2002年宣示“一邊一國”,后來更在2003年喊出“公投制憲”時間表。等到面臨“公投制憲”要攤牌時,又說出“‘臺獨’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李登輝當12年‘總統(tǒng)’一樣做不到”。
阿扁的例子,不禁令我想起柯文哲。同樣擅長操作媒體議題,柯文哲當選臺北市長掀起的“柯文哲現(xiàn)象”,宛如當年的阿扁市長旋風。柯文哲也和當年的阿扁一樣,都被“臺獨”寄予厚望,可以打倒國民黨。
阿扁在任“總統(tǒng)”的后期,說出了“‘臺獨’做不到就是做不到”。至于柯文哲,則早在就任市長沒多久,就為了與大陸交往,說出“兩岸一家親”“一個中國不是問題”等語。
歷史似乎又再重演,只是臺灣的未來,還能再折騰幾年呢?